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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马车猛烈的颠簸惊醒琬宁,她下意识扶住宝珠,眸里慌乱:“怎么了?”

  宝珠握着琬宁的手,也是一脸凝重:“娘子,方才听将军说外头可能有敌人,咱们还是好好在这待着。有将军在,不会有事的。”

  琬宁掀开车帘,寂寂夜色唰唰倒退过,银白色的刀刃反着森寒的光,仿佛在暗示着待会儿有一场硬仗要打。

  她放下帘子,心里挂念沈辞,可她知道,自己此刻出去那才是真给沈辞添乱。她能做到就是好好的待在这,让沈辞毫无挂念。

  距离路尽头越来越近,沈辞从腿上箭篓取出弓箭,双腿架马,速度不减,长臂弯曲,拉了个满弓。

  挂着红缨的箭笔直射向前头为首的将领。

  “嗖”一声,那人帽盔应声而下。

  沈辞手握缰绳,骤然加速,眸光紧锁着那人,不射他首是给他个下马威,这么晚若真打起来也大费周章,若能吓退也不失为良策,可不怎么的,他离的越近,越觉得那人眼熟。

  几乎是一瞬,沈辞策马来到那人面前,那人似是没反应过来,动作迟缓,电光火石间,沈辞的长刀已是横在那人脖颈间。

  刀刃映着月光,沈辞一张脸变的十分难看,竟是赵宗筹。

  赵宗筹抱着睡的迷瞪的,冷不防帽子就让人给打下来了,紧接着他没等打个哈欠刀就架脖子上了,一脸茫然。

  十绥见主子得手,一嗓子喊出去:“兄弟们上啊!”

  赵宗筹这才反应过来,慌忙举手:“自己人,自己人!”

  沈辞放下刀,满脸的不悦:“大晚上鬼鬼祟祟在这干嘛呢,赏月啊?”

  赵宗筹尴尬一笑,这不是接到你马上就到的消息,带一小队人迎接你么,哪想你还恩将仇报,险些将你师父杀了。

  沈辞面上挂不住,这显然是十分愚蠢的行为,没有判断力,错信了军报,他咬牙:“方才传信的人给爷滚出来!”

  等了半晌,军队后方走出来个颤颤巍巍的侦察兵,扑腾一声跪在地上,一脸的哭相:“将军,我错了。”

  沈辞气得胸膛起伏,想到方才他还发号施令进入备敌状态,就丢人的下不来台。

  他薄唇轻启:“拉下去,军法处置。”

  小兵谨小慎微从没犯过错,这一听吓得就快哭了:“将军饶命啊,小人错了,将军,您发发善心!”

  十绥拖着小兵下去,嫌弃的皱眉:“行了,别嚎了。就十军棍,死不了人的。”

  小兵哭声戛然而止:“哦……”

  赵宗筹拍拍沈辞肩膀,眼里满是喜悦,想到昨儿收到太子的信报,眸光缓了缓,罢了,明日再说吧。

  “走,住处都安排好了,咱们进场。”

  茫茫银月悬在天空,笼罩着陇城,长途奔袭的军队缓慢行进着,脚下是漫天昏黄的风沙,只有马蹄声声不休,久久不止。

  走进了赵宗筹的底盘,沈辞顿时放松下来,他放慢速度走到琬宁轿子前,本想上去陪她待会儿,但这马车太小,把她婢子撵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。

  沈辞犹豫了半晌,还是作罢。

  陇城是陇川的主城,背靠着就是边界,城墙高耸巍峨,赵宗筹的大军都驻扎在这里,将军府很大,他早早给沈辞和琬宁安排了一处院子,地方宽敞不至于拘束,离议事的书房也近。

  夜已深,大队人马到了后也便早早歇下了。

  琬宁回到屋子,累得是浑身哪哪都酸疼的厉害。沈辞去厨房烧了热水回来时,琬宁都快睡着了,他心疼的放下水壶,坐到床前,捏了捏琬宁的脸:“宁宁。”

  琬宁小手无意识的挥动着想摆开他,被沈辞捉在掌心里亲了一口,他垂着眼,低低笑道:“我给你按按再睡,舒服。”

  琬宁懒洋洋的,睫毛动了动,唇里嗯啊了一声,翻了个身,继续寐着。

  她这一动作倒把去领口前襟扯开好大一片,精致勾人的锁骨半露着,她睡得香甜,体温上来了,泛着淡淡粉晕,美好又光洁。

  沈辞细碎的眸子多了几分火热,他大掌落在琬宁唇边摩挲着,琬宁不耐,唇里哼唧了两声,挪了挪,偏就是这般无辜的举动总是轻易的能勾起沈辞心里的邪火。

  床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不一会儿,沈辞衣裳便脱个精光,他弯着身子上了床,随后一把捞起琬宁让她坐起来。

  琬宁迷迷糊糊的坐起来,看着沈辞坦露的胸膛,呼吸间肌肉起伏,贲张有力,暧昧的气息缠绕在两人之间,色气的看着她。

  她一下子就明白沈辞什么意思了。

  她瘪瘪嘴:“阿辞……”

  可这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在沈辞耳里更像是撒娇,他声音沙哑,拉过琬宁的胳膊让她坐了上来,眼眸盯着她两个蓬松的兔子,开口:“宁宁乖,都好久没要了。”

  琬宁咬唇,羞愤欲死,她抗议:“那干嘛这样嘛。”

  沈辞挑眉笑:“总是伺候你,今儿也伺候伺候你男人好不好?”

  琬宁闭眼:“我不会!”

  沈辞笑,囫囵间替她脱下了外衣,琬宁坐着,沈辞低头看下去,鲜艳粉嫩的花心娇艳欲滴,仿佛会呼吸一般。

  他呼吸一紧,坏笑的看着琬宁,小姑娘早就羞红了脸,捂着眼睛,他食指逗弄下,就瞧见她身子一颤,轻咬着唇。

  琬宁羞赧的伸手想护住,可奈何沈辞力气大,轻轻一拨弄她便什么力气都没有。

  沈辞满意的啄了啄她耳垂软肉,轻呼了一口气:“乖,坐上来。”

  第60章骑马

  好久没亲近,沈辞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劲一样,直到琬宁的嗓子都快喊哑了,他才作罢。

  琬宁只觉得头是晕的,浮浮沉沉的,抬头看向窗外,天边泛着粉白,云层瓷釉一般光滑,已经天亮了。

  床榻边,沈辞头发散在胸前,狭长的眸带着一丝得逞后的满足,他手拽过琬宁的身子:“看什么呢,睡会儿吧。”

  琬宁瞠了他一眼,哼唧道:“你还知道呀,折腾了一晚上!”

  沈辞舔唇,凑近了些,故意压低声音:“宁宁,你若喜欢,咱们还可以再折腾一白天。”他吻着琬宁白嫩的指尖:“我不介意。”

  “不要。”琬宁瞬间抽出自己的手指,缩在被子里。半晌,她微微探出小脑袋瓜,露出一双水润的眸子,问道:“你不睡吗?”

  沈辞低头穿衣裳,声音哑哑的:“你乖乖睡觉,赵宗筹找我,说是有事儿,我得去一趟。”

  琬宁“哦”了一声,也不再管他,只觉得不一会儿额边落下一个浅浅的,湿润的吻,随后房门被打开又关上,应该是沈辞出去了。

  耗费了大半夜的精力,琬宁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
  沈辞出了院子,去了赵宗筹平时议事的书房。

  他挑了个椅子径直坐下,神态有些疲惫,腿随意伸着,语气不耐:“就不能让我睡会儿。”

  赵宗筹哑然,但看见他眼窝深邃便知没怎么睡好,他拍脑门,嘀咕道:“昨天回来的不算晚啊,你咋还这么疲惫。”

  沈辞挑眉,眼底浮现一丝笑意,拿捏着手里的茶盏子:“你又没有夫人,自然不懂这其中的乐趣。”

  赵宗筹瞧见他那个得意劲,心里不以为然,不就是没娶媳妇吗,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,女人么,他房里有的是。

  他咳了一声,不自然换了个话题:“不说这个,辞儿,我收到了东宫来信,说陛下,陛下……”

  沈辞问道:“陛下怎么了?”

  赵宗筹:“陛下龙体抱恙,一日里有大半日是昏睡着,吃了汤药也不见好,看着像是时日不多的样子。”

  沈辞闻言一滞,脸色蓦地沉了下来,站起身,声音冷冽:“陛下若崩,头一个跃跃欲试的便是宁王,宫里只有王符号令的禁军,他若真起了谋逆夺位的心思,怕是也无人可奈他何。”

  赵宗筹摇头,他拨弄着一旁金钱树的叶子,压低声音:“辞儿,那枚消失许久的玄武符有信了。”

  沈辞沉吟着,半晌,眸里划过一抹光,抬起眼帘,声音斩钉截铁:“那枚玄武符在——”

  “谢怀景那儿。”

 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。

  如此看来,这局面就清晰多了。

  沈辞淡淡道:“宁王不轨之心日日浓重,陛下有心除之却师出无名,于是冷落太子,贬斥武将,沈家首当其冲。”

  赵宗筹道:“一旦没了威胁,谢扬稷的心思就越来越大胆,昨日甚至还入宫堂而皇之的和昭惠帝谈论太子退位让贤的事儿,气得陛下病情越发加重了。”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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